【祁靖】君臣父子，所谓兄长(3)
萧景禹记不清那天景琰的表情，只记得当时庭生满眼的失望。
“那时掖幽庭中的罪奴庭生，都知道靖王殿下被圣上厌弃，都知道靖王殿下被放逐边境，为金陵不容。”
“殿下知道庭生在军中听陛下旧部说了什么吗？殿下知道当年边境，靖王军中，是怎般的情况吗？”
“陛下十三年里受的委屈苦楚，殿下可有问过半分？”
“凭陛下当时的军中威望与功勋，只要他向先帝低头。荣华富贵也好，恩宠兵权也罢。又有什么得不到？陛下为谁自苦了十三年，殿下心里清楚吗?”
听到着景琰还是安安静静的打断了庭生，“庭生，你说够了吗？”
“那十三年，朕是为世间清明，是为公正道义，是为赤焰忠烈。”萧景琰平静的出奇，“为故友，也为——当年兄长。”
“皇兄。”萧景琰淡然的看着萧景禹，“十三年过去了，清明道义已还，赤焰忠烈魂安。小殊也成全了他的志向。景琰只是可惜，兄长回不来了。”
“朕只当，当年祁王，也成全了他的志向。”
“只是他，再不是景琰的兄长了而已。”
那天萧景禹终究是没有为自己辩解些什么。只是后来的很多年里，萧景禹每每回想起来。都觉得心疼置甚。那个扑进自己怀里哭的孩子，被人间刀剑风霜变成了如此冷硬的模样。
北燕内乱，大渝元气大伤。东宫旧臣相对静默。
沈追直言不讳，“以战止战，天赐良机。臣以为机不可失。”
蔡荃看向了列战英，斟酌而郑重“若是真有此战。列将军可有把握，兵至必胜?”
“大人此言差矣。”秦书是柳中令的得意门生，榜眼出身才华横溢，新一代士林中颇聚才名，“秦某虽为文官，却也知战场凶险。便是当年林帅，也定不敢在战前就说必胜之言。”
“臣自然不及当年林帅。”列战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，“亦…不及陛下。”
“朕的确得以当年受教于林帅。”萧景琰不动声色的替战英掩饰道“列将军当年也得过林帅指点，这几年又在北境戍边。不如朕这种话，是将军自谦罢了。”
“陛下，您就别跟战英客气了。”蒙挚忍不住打断，“行伍出身的人，心里都看的明白，这仗太凶险，列将军还少历练，他带不了。”
言豫津叹了口气， “只恨朝中无将。”
满殿寂静。
“此机不可失。”萧景琰似乎是闲谈一样道“豫津觉得，朕可否带这一仗?”
“陛下。若是当年，您自然可以带这一仗。”沈追直言不讳的插话道，“可如今，战场凶险，刀剑无眼。您一身系天下安危。不可轻动。”
“中军仗中，能有什么危险。”萧景琰笑道。
“朝政如何？”言豫津一针见血，“臣斗胆，陛下若是要去，战事不定。一年半载间定是回不了金陵。陛下不怕乱政吗？”
“……不是有诸卿在吗？”萧景琰浅笑道，“战英跟朕走，朝政的事儿，便有托诸位了。”
“豫津，说起来此番朕还要请言侯出面了。言侯三朝老臣，诸位如有疑难，便请他指点吧。”
“如有不决或社稷之大事”萧景琰顿了顿，不动声色的垂了眼，“……便由祁王裁。”
“陛下可曾问过祁王?!”蒙挚被此言惊的不轻，没敢说出后半句 ——这权利给的也太过……了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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